到歇马山采摘，领略水果大全

      家乡庄河有一半处在丘陵地带，但没有大规模的山脉，所有山丘多为千山的余脉，而千山又是长白山的余脉。最高的山峰不过是北部的步云山，作为大连的最高峰海拔才千米多一点，在中华大地里只是个侏儒。不过，山不在高，有仙则灵。我老家有座小山，方圆不过十几里，海拔不到600米，近几年来为却为庄河争得了不少面子。这座山物产不多，却盛产珍品；人口稀少，但涌现人才；名不见经传，竟也有动人的历史传说 。

 

    此山名叫歇马山，位于庄河腹地中央，呈南北走向。歇马山不像大多山峰那样尖嘴猴腮，西面看去呈梯形，就如一个宽厚的胸膛，拥抱着山下辽阔的田野。著名作家孙惠芬就以此山原型，写了一部反映辽南农村生活的长篇小说《歇马山庄》，并取得成功获得矛盾文学奖的提名，歇马山也由此出名；东北著名散文家都兴俞老师也出生于此，其笔名沙里涂就是歇马山下的一个小村庄的名字，他的代表作《东北风》写的多是歇马山域的东北风情。

      这里不但人杰地灵，也生产不少奇珍异品。庄河的名牌歇马杏就是生长在这里，以个大味甜闻名遐迩。90年代末，歇马杏被发现的时候，只有数十棵，地方电视台记者为了宣传歇马杏，就在那几个大树周围转悠着，拍出的画面好像一丛丛树林。而今歇马杏在政府的努力下，已经大规模种植，成为农民致富的摇钱树；歇马山附近的丰白桃形如天上的仙桃，每颗净重一斤以上左右，90年代刚刚推广的时候，每对桃子价格在10元以上，且供不应求；当然，这里更是苹果的天下，万株以上的果园在这里比比皆是，品种之多更是数不胜数。

      歇马山这名字是出自一个历史传说，相传薛仁贵东征高句丽的时候，曾经在此驻兵歇马，山上还留有薛仁贵留下的马蹄印，歇马山的由此得来。这个传说可不可靠，薛仁贵到底留没留过马蹄印，这个不得而知，史书上也没有记载。不过，小时候我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，就算没有真的马蹄印，也该有类似于马蹄印的巨石或深谷之类的东西。我为此还亲自去“考察”过。

      十年前的一个暑假，我曾和姥爷一起到歇马山上采蘑菇。说是采蘑菇，还不如说是去玩。姥爷70多岁了，体力不支，不能上得太高，到了山腰就停下来了。我一心想着看马蹄印，但姥爷说什么也不上去，并交待以前给我说的传说都是假的。我没办法，只好陪着姥爷这山腰采榛子，回家对姥姥可以有个交待。我们是从西坡直接登上去的，哪里山势险峻，层峦叠嶂，山间一条溪流如丝绢一般从山顶铺展下来，随着山势折折叠叠，美不胜收。所谓的山路就是这溪泉冲出的一道石坡，光华陡峭，别说是老年人，就是我走在上面也心惊胆战的，怕一失足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  只玩了半天，还没有尽兴就被姥爷叫回家了。正巧那天傍晚小姨家的表弟和表妹也来了，于是，我大谈山上有多好玩，骗这姐弟俩我看到了狐仙洞和马蹄印。这两个小家伙果真上当了，听完后就闹着要上山玩。姥爷拿他俩没办法，就答应带他俩到山上看狐仙洞。

      第二天，我们祖孙四人以采蘑菇的名义又到歇马山上去玩了。这次我们没有直接攀登歇马山，而是绕着山腰，向歇马山旁的另一座小山进军。那座山形似帽盔，因此被叫作帽盔山，山不大，但顶部十分陡峭。姥爷说山顶有个石洞叫狐仙洞，洞很深，可通往冰峪沟的仙人洞。我和表妹表弟都很好奇，非要去看看不可。

       我们走了两三里的山路就来到一个山谷里，哪里树木遮天，多是落叶松，有半米之粗，十多米之高。姥爷说这是满洲国时小日本栽的，有六十多年了，要不是抗战胜利，这些树早被日本人砍去了。穿过松林后，在一块巨石下面，我们发现了一片残垣断壁，姥爷说过去这里有座庙，里面还住这两个尼姑。我想起父亲说过，他小时候上山拣柴时，常遇到庙里的两个尼姑，他还向尼姑要过吃的。这个庙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，两个尼姑到了什么地方？心里疑问着。正思索着，表妹喊我快走。我只好放下疑问，向山上走去。

      我们又攀登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帽盔山的山顶，姥爷所说的狐仙洞就在山顶的一片石砬子上面。从正面攀登是很危险的，我和表妹表弟就绕道从旁侧攀登，姥爷在下面等我们。山路就是一片光滑的山石坡，稍一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滚下山去，很危险的。表妹和表弟不过十一二岁，胆子却很大，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。我们不敢爬那片石坡，踩着石逢里的灌木丛慢慢地爬上去。

      到了狐仙洞之后，我们非常失望。所谓的狐仙洞只不过是两三米高的一个石窟罢了，石窟里面有一个小洞好像很深，但高度不过一米左右，确实只够狐狸往里爬的。石窟里供着一个狐仙的牌位，搞得阴森森的。我已经没有兴趣看这些东西了，抬头向山后望去。歇马山后坡并不险要，没有悬崖峭壁，到像一个丘陵。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，顿时产生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快感。那连个小家伙也向远方望去，摆出一种山登绝顶我为峰的架势-----天边的黄海在浮云中时隐时现。

      勘查了地形之后，我以军事家的思维推断着薛仁贵在此驻兵的可能性。孙子曰：绝山依谷，视生处高，战隆无登。此山，东坡趋缓，阳光充足，而西坡地势险要，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，这确实是驻兵的好地方。由此可见，歇马山的来历多半不是虚传。

      下山时，我问表弟将来想干什么。表弟说他要当一名军官，像薛仁贵那样保家卫国，不能让小日本再来这里砍树。表妹嫌我们走得慢，在前面喊着我们快走。那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，惊飞了一林子的山雀。

      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有上过歇马山。每当想起歇马山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，这座大山是我心灵的归宿。父母的家族在歇马山下开拓了十代左右，祖祖辈辈的都不曾离开过这里，祖先们死后就葬在这歇马山下。每当月夜，看着月亮从歇马山的中央升起，就有一种敬拜的冲动，就如穆斯林在耶路撒冷朝圣一般。

       我离家也快有五年了，表弟和表妹已经上了理想的大学，我们这一代要到更远的地方开拓，歇马山上月光将伴我们走遍天涯海角。

——到歇马山采摘，领略水果大全